一月十三日 星期六
(一)
昨日自中午吃了兩片土司後,至今天中午只有喝水跟茶,中午至附近自助餐暴飲暴食,大概是出自兩餐未吃的補償心理,不然其實我是不喜歡自助餐的,太多味道雜交,只覺得味覺麻痺,太累了。吃完不久即腹痛,自找的麻煩,怨不得人。
(二)
搭捷運至中山站,中山書街一樣冷清,毫無起色。上禮拜曾跟書街老闆閒話兩句,覺得問題就是業者無能力亦不願在已是錢坑裡投入資源,官員則抱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得剪綵升官就好的公務員心態,對照其他地方,花了大錢,圓環最後還是不得不熄燈也就不足為奇了。
(三)
步行至松江路口取護照,途中多經茶藝館,近來頗有意思研究茶,卻始終沒有進門,大概是店內裝飾太過中產階級味道,說不上來的抗拒感。
至東區,沿路精神不佳,雖無拘無束,卻又覺得漫漫冬日,無所依靠......
在頂好超市前公車站牌那塊難得的開放空間坐了半嚮,整體設計是成功的,能夠招來人氣駐足停留使空間有了故事和歷史,回顧時便又栩栩如生。唯一的敗筆是那九二一平安鐘,看不出來有什麼意思,也沒人搭理它,原本可以搞一個舞台,卻成了主事者自以為是的權力慾望滿足。
(四)
而後走忠孝東路至信義誠品,行路至此,由西向東,也走了大半個台北市中心。若是G,斷不可能同我走這些路。
在這瞎忙時代,捨車而步行,自然是極蠢之事。有時間不花在享受人生卻浪費在走路上面,愚不可勸!只是對我這種習慣欣賞風景,感受寒風澈骨的真實感覺甚於溫暖舒適的人來說,走路終究是空氣清新些,可以沈思。
(五)
於信義誠品得趙清閣與友人的書信集,喊得出名字的老作家像是巴金、老舍、郭沫若等等都有,顯見趙是文化圈裡的活躍人物。近來最愛讀的既非詩詞也非小說,而是日記與書信這類散文中的小道。其中尤以前一代作家為最,閒話家常,不寫拗口長句,文字乾淨,三言兩語中偶露機鋒,疏淡自如,實平日良伴。太濃的文字有如一席盛宴,偶一為之即可,不需勉強貪食。
(六)
夜至中山堂聽北市交演Shostakovich第十號交響曲。廳內共兩層樓,格局與國家音樂廳大不相同,二樓向前延伸離舞台極近,天花板極高且有做擴散,全無壓迫感。上半場坐二樓第十排,演柯利奧蘭與巴伯鋼琴協奏曲,殘響短,琴音極清晰,比國家音樂廳好多了。下半場的Shostakovich第十號交響曲,樂團演奏很放得開,中段極壓迫掙扎的管弦交響嘶吼,與緊跟其後理性與感性兼具的弦樂對位,竟比千百回自音響中聽見的聲音,更加感同身受。
近來心境便是如此。
(七)
佳佳林小姐說Mravinsky指揮的老蕭交響曲(Melodia版),應該有第五、第十,月底會到。以前隨便一間唱片行都撿得到的尋常東西,像EMI舊版的Furtwangler跟Klempeler,Melodia的諸多俄國錄音,那時也不留心,現在都一一絕版。
東拼西湊新舊夾雜地湊成一套完整全集,一套貝多芬交響曲活像唱片公司的錄音重發史。那個買唱片的好時光是過去了,且不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