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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八日 星期六
城市邊緣的小旅社──事實上它們從來不在地理上的邊緣,只是經常得從城市的大靜脈轉進一條小靜脈,再從小靜脈往看似無路可走的微血管,城市底無以名之的地圖空白處去,他們就在那遺民般地方存在著,就算是迷路也很難轉到此處吧!
只是陳舊但並不髒的裝潢,入口櫃檯是個略帶滄桑而和善的半頭白髮老闆娘,知己知彼地自承這裡裝潢不好,就是方便乾淨而已。付了錢,登記身分證(印象中旅館很久沒有這道只存在於記憶中的繁文縟節了)上樓,淡黃的燈光異常安靜,看不出有任何房客存在的跡象。房間──就真的只是一個有電視有廁所的房間,不算太乾淨的壁紙,木頭窗戶在作響,像極了躲債躲通緝、召妓,或是軟禁人的地方。
走出暗巷道便利商店買點「必需」品,回小旅社,老闆娘正在一間四人房招呼幾個滿身骯髒不修邊幅的工人,讓人想到蠻牛的廣告──若我需要這類提神飲料,恐怕會買Red Bull吧,但其實都是一樣的東西,只是洋貨看起來總是比較高貴些吧。上樓後,想到如果發生什麼狀況,我頂多應付一個人,便覺得有點可怕。
晚上,棉被始終蓋不暖,枕頭床墊太硬,窗戶給風吹得頗不安份,一整夜都睡不好。只是這片喧囂城市底下無名小旅社的情調,多少是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另一個世界,忘路之遠近。
隔天早晨,樓下另一個房門外,有幾個壓癟的空啤酒罐等待認領,工人早離開上工了,走廊安靜得一如每個禮拜天早晨。退了房,依習慣,仍到附近的麥當勞吃一頓窗明几淨的早餐。只是窗外的世界,卻是呈現另一個模樣。
(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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