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安慰我,像風安慰樹葉那樣。
呼喊我,如同蟬呼喊黃昏。
請務必為我描述一屋一榻,讓這負傷的靈魂
逐字逐句回家。
──簡媜,隨書飄浪
呼喊、負傷以及回家的意象,跟最近的心境十分相像......
請安慰我,像風安慰樹葉那樣。
呼喊我,如同蟬呼喊黃昏。
請務必為我描述一屋一榻,讓這負傷的靈魂
逐字逐句回家。
──簡媜,隨書飄浪
呼喊、負傷以及回家的意象,跟最近的心境十分相像......
圖:真理大學大禮拜堂管風琴
管風琴的部分,巴哈的所有前奏曲與賦格都值得一聽,只怕沒時間聽。個人的私心推薦像是BWV538,540,543,546,547,548,552,以及BWV572的幻想曲跟BWV582的Passacaglia,都是可以優先考慮的作品。
與巴哈接近的布克斯泰胡德和帕海貝爾,都是不得不推的作曲家。尤其是帕海貝爾,對照巴哈的Passacaglia的英雄氣質,他的一些Ciacona,倒是多了幾分神秘的靈性,彷彿直達天聽,絕對比過於輕妙的「卡農」要深刻得多。
除了德國佬之外,大庫普蘭的兩首管風琴彌撒也是很有名的作品。
早期的浪漫派,孟德爾頌的一些作品也可考慮,不會太難理解。
再往後,當然要聽偉大的法朗克了。從早期的前奏曲、賦格與變奏,Priere,Grande piece symphonique,幻想曲......都是認識法朗克以及其後近代法國管風琴音樂很好的開始。至於法朗克晚年那著名的三首聖詠,建議可以暫時擱著,先去聽聽魏多(Widor)精彩的十首管風琴交響曲,或是我最愛的杜魯菲(Durufle)的Prelude et fugue sur le nom d'Alain和Fugue sur le Carillon des Heures de la Cathedrale de Soissons,多麼美妙的音色變化和神秘體驗!
另外,Cochereau的一些improvisations也值得一聽,前提是如果你也很瘋管風琴音樂。
一些我尚未能夠心領神會的遺珠,像是Vierne或是Langlais,就留待有著相同音樂偏見的有心人為我講解吧!
快三十歲了,很多事情便再也不能從頭來過,不再如按下Reset或是Ctrl+Alt+Del般地輕易轉世到下一個輪迴。
比起許多仍為生活掙扎的人們來說,我的處境算是很好的了。雖然忙,如果不買太貴的房子,以現在單純的生活方式,忍著不濫買CD跟書,錢根本用不完,然後每年七月還可以如剛賣掉歌曲的舒伯特般暴富一陣子。來新竹的第一年是這樣過去的,做了什麼?卻一點也不記得了。可以說是失意(憶)卻一點也不詩意的一年吧!
黑格爾,康德,韋伯,羅蘭巴特,阿多諾,幾個從未熟識的朋友不停地在我耳邊呢喃,那聲聲誘喚──就像大四那年(因大學成績根本是一筆爛賬無法直昇,研究所還不知考得考不上哩!),那引領我去選修古希臘文的神秘里拉琴聲。縱然課文猶如拗口經文,一行行即使逐字逐句地預習寫下翻譯依然無法閱讀的文字,不如「多背幾個字根,字尾變化留給上帝吧!」那時的我如是寫著。這應該是我進大學以來上得最認真的一門課,無法克服的挫折感是很深的。也許那時被老師笑說就算學了古希臘文一年,還不能像剛學法文一週後就能饒個幾句Bonjour或是un deux trois...也許現在除了還記得Aristophane的喜劇中,Lusistrade為了反戰而拒絕與出征的丈夫行房的故事(希臘人的腦袋真的都很奇怪。又或許,這該不會就是軍中樂園的濫觴吧?)。一些declension現在大概都忘光了吧,最後只能當作不超過五分鐘的聊天話題──畢竟對大多數人來說,閱讀Aristophane永遠不及享受希臘的陽光重要。
現在,依然只能羨慕能夠盡讀經典的同伴們,你們已經超越我快十年了,而我的處境倒也是十分尷尬,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無法接受沒有思想的生活,卻又不能拋下俗務,只是為了某些責任,那一生下來隨即鞍好的枷!也許只能不停地以筆為劍,散亂的稿件縫成一襲征服,抵禦生命中所有被理解與不被理解的悲哀。
好消息是已經慢慢戒掉一些惡習了,不打電動,不看報紙只差不看電視──遙控器堪稱是上個世紀最差勁的發明之一,多少寶貴時光葬送於你?開始狼吞一些書籍,等待反芻,並且不自量地寫些哀哀怨怨文章以自娛。一切也許只是為了抓住三十歲前最後幾個春夏秋冬,有限的生命!
如果生命如我從朋友那接收的二手佛洛依德所說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性。那麼三十──孔老夫子說三十而立,三十歲還能昂然挺立,其實也不算太糟啦!
若你執意予我生命以永恆的苦難
那年杜鵑正豔
當我仰望天空
雲正大朵大朵地笑著寫詩,甚藍
為何你不以一聲春雷
轟然將我擊穿?
(待續)
手捧著世說,筆便很自然地清談起來,如果說文字既是放逐亦是歸宿,那麼究竟是歸宿多些還是放逐多些?縱使你我在各自丈量好的一方淨土成就生命的沃土良田,你終究唸唸不忘那貧瘠的桂林山水,正等著負不起五斗米的腰播種。這時也許阮籍正狂笑著,天大地大,你在那爭著做有產階級幹啥?
核桃木書櫃,咖啡餘香,弦樂四重奏,世界和平。其實日子總是很容易中產階級地過去,不留水痕地,如果你不曾儆醒,如果你的鏡頭總是自私地貪戀著美,擁抱納西塞斯的宿命。
不停地外遇,在城市與城市間疾駛,好背叛安穩的回家的路,或許只是為了漂泊吧!或許只是為了那城市狹縫間的羊腸小徑與思古幽情;或許只是為了歷經滄桑的阿媽柑仔店的公賣局菸酒牌;或許只是為了世界並不如鏡頭下包裝的那樣美好;或許只是為了,自以為的更深刻的憂悒。
容我隨口掰個兩句做結吧!
哀哀怨怨寫作之必要
寂然的山林中車輪壓著水溝蓋過彎之必要
書店裡非得安安靜靜捧著一卷過期詩集或者聆聽弦樂四重奏之必要
深夜公路上大腳油門轉速拉至紅線超過安全速限直至斷油享受孤獨的死亡感以及感悟生命美好之必要
生命,不過是首或逸或狂的
如歌的行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