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五日    星期四


 

我活著,並讓生命如增長的年輪
在萬物之上擴展延伸。
或許,我終究無法完成,
但我會竭盡所能。

我環繞著神,環繞著古塔,
環繞了千百年的時光。
但我依舊不知:我是一隻鷹,一場暴風雨,
還是一首悠長的吟唱。

 

(里爾克,紫蓉譯)

http://tw.myblog.yahoo.com/tzujunglee-530901/

 

 

紫蓉姐選的里爾克的詩與翻譯都有她獨到的品味,其中我尤愛這首,正合目前的心境,似乎再說什麼都是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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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二十一日    星期日

 

好像沒出市中心,就不大有放假的感覺。所以去了北投溫泉,稍解一整個禮拜的神經緊張,雖然有效,終究不是治本妙方。近來太陽穴經常莫名跳動,每日睡不到五個小時,睡少事多,豈能長久?

章貽和的書又被禁了,不大有感覺,會去讀他的書純粹是被書名吸引。在敦南誠品見TVBS的記者湊熱鬧地東問西拍,十分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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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二十日    星期六

 

下午至大安國宅打桌球,手風不順,兩戰皆墨。

漫步,順路回附中看看。不平的紅磚道,都改成了水泥地,是好走多了,看上去卻是一片慘白顏色,沒有特色。

入口的南樓依舊,兩邊是大大小小模擬考成績和活動海報,中間的寬廣平面是不錯的社團活動空間,記得有一回還在這裡聽到管樂團在練「阿帕拉契之春」。

中正樓穿堂是高二上午第三節下課搶便當的地方,利用扣掉爬樓梯剩下的五分鐘扒完飯,中午便能空出時間打球、漫步。

新北樓依然是最富設計感的校園建築,新北池一樣乏人整理,另一邊的新北地塹若能好好利用,也是個社團搞活動、造反的好地方。回到高三教室,黑板旁的留白處,還留著畢業前寫下的班號──八四六,往下看,已經寫到一千多班了,真可怕。

舊北樓還沒拆,這裡的社辦越來越多了,沒想到附青跟附中人也從東樓遷徙而來。倒社已久的社研社遺址,現在成了詩社的社辦。無論是東樓或舊北樓時代,半間教室大的社辦真是中午或放學後的好去處,只是那時缺乏自覺,一路便錯到現在。早該迷路,何必當初?

往樂教館的路上,是足球的回憶,因為下一節是美術課,可以晚點到,大家也就真的都很準時地踢完球晚點到了。

操場旁舊北樓後面原本有一些椅子,正好面對大片草坪,是很好的沈思之處。記得有一回,很早到學校,便在那裡閉目端坐,感受清風的溫柔,是如何讓人超脫世俗慾望,渴望平靜。正好被社團學姊見到了,大概覺得我神色有異,便在留言本上寫著:告訴我一個理由,好讓我離開它......

「...就算大化借你朱砂御筆,你終究不會辜負悲沈的宿命,擊劍的人寧願刎頸,不屑偷生。」──簡媜,四月裂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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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至音樂廳聽呂紹嘉演Ligeti的氛圍、巴爾托克鋼琴協奏曲以及很老套的新世界。鋼琴家非常棒,尤其是安可曲的拉威爾,那勻稱的觸鍵,直覺是法國鋼琴家,果然如此。

音樂會完,在樓下小閔店裡得鋼琴家自己帶來賣的簽名CD,果然是拉威爾。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在路上買賣自己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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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十三日    星期六

 

(一)

昨日自中午吃了兩片土司後,至今天中午只有喝水跟茶,中午至附近自助餐暴飲暴食,大概是出自兩餐未吃的補償心理,不然其實我是不喜歡自助餐的,太多味道雜交,只覺得味覺麻痺,太累了。吃完不久即腹痛,自找的麻煩,怨不得人。

 

(二)

搭捷運至中山站,中山書街一樣冷清,毫無起色。上禮拜曾跟書街老闆閒話兩句,覺得問題就是業者無能力亦不願在已是錢坑裡投入資源,官員則抱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得剪綵升官就好的公務員心態,對照其他地方,花了大錢,圓環最後還是不得不熄燈也就不足為奇了。

 

(三)

步行至松江路口取護照,途中多經茶藝館,近來頗有意思研究茶,卻始終沒有進門,大概是店內裝飾太過中產階級味道,說不上來的抗拒感。

至東區,沿路精神不佳,雖無拘無束,卻又覺得漫漫冬日,無所依靠......

在頂好超市前公車站牌那塊難得的開放空間坐了半嚮,整體設計是成功的,能夠招來人氣駐足停留使空間有了故事和歷史,回顧時便又栩栩如生。唯一的敗筆是那九二一平安鐘,看不出來有什麼意思,也沒人搭理它,原本可以搞一個舞台,卻成了主事者自以為是的權力慾望滿足。

 

(四)

而後走忠孝東路至信義誠品,行路至此,由西向東,也走了大半個台北市中心。若是G,斷不可能同我走這些路。

在這瞎忙時代,捨車而步行,自然是極蠢之事。有時間不花在享受人生卻浪費在走路上面,愚不可勸!只是對我這種習慣欣賞風景,感受寒風澈骨的真實感覺甚於溫暖舒適的人來說,走路終究是空氣清新些,可以沈思。

 

(五)

於信義誠品得趙清閣與友人的書信集,喊得出名字的老作家像是巴金、老舍、郭沫若等等都有,顯見趙是文化圈裡的活躍人物。近來最愛讀的既非詩詞也非小說,而是日記與書信這類散文中的小道。其中尤以前一代作家為最,閒話家常,不寫拗口長句,文字乾淨,三言兩語中偶露機鋒,疏淡自如,實平日良伴。太濃的文字有如一席盛宴,偶一為之即可,不需勉強貪食。

 

(六)

夜至中山堂聽北市交演Shostakovich第十號交響曲。廳內共兩層樓,格局與國家音樂廳大不相同,二樓向前延伸離舞台極近,天花板極高且有做擴散,全無壓迫感。上半場坐二樓第十排,演柯利奧蘭與巴伯鋼琴協奏曲,殘響短,琴音極清晰,比國家音樂廳好多了。下半場的Shostakovich第十號交響曲,樂團演奏很放得開,中段極壓迫掙扎的管弦交響嘶吼,與緊跟其後理性與感性兼具的弦樂對位,竟比千百回自音響中聽見的聲音,更加感同身受。

近來心境便是如此。

 

(七)

佳佳林小姐說Mravinsky指揮的老蕭交響曲(Melodia版),應該有第五、第十,月底會到。以前隨便一間唱片行都撿得到的尋常東西,像EMI舊版的Furtwangler跟Klempeler,Melodia的諸多俄國錄音,那時也不留心,現在都一一絕版。

東拼西湊新舊夾雜地湊成一套完整全集,一套貝多芬交響曲活像唱片公司的錄音重發史。那個買唱片的好時光是過去了,且不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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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七日    星期日

 

還是到北投。

已經習慣在北投站下,不轉乘往新北投的列車,沿著光明路,看看鬧區,沾點熱鬧,再到市圖北投分館和溫泉。

漫長的冬日,寒流吹著,蕭然景色,步伐輕快不起來,腦中突然浮現布拉姆斯第四號交響曲開頭的旋律,正好切中心事。前陣子在音樂會聽德勒斯登管弦樂團演奏這首曲子,反而沒有這時的感觸。

有些音樂只適合在獨步時候聽吧!

是了,所有的風景,萬籟交響,都指引著我往那密林深處去。不斷地與自我對話,那不得解的身世之謎,在尋常面目下,你究竟是誰?是縱酒狂歌的俄默,還是孤絕寧靜的周夢蝶?

你說你要以詩的悲哀征服生命的悲哀,但,若是缺少了那自以為的悲哀呢?曾經有兩三年的光景,你不是只寫些輕薄的遊戲文章以自娛,捆在一起還秤不到現在一個月的份量。人生終究是歡樂的日子比較容易,卻是過份容易!

『悠悠兮天壤,遼遼兮古今。以五尺之小軀,謀測此大。......萬有之真相,只一言悉,曰:「不可解」。......及既立巖頭,無有何不安,始知大悲觀與大樂觀一致。』    (藤村操,巖頭之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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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六日    星期六

 

週六依舊是到北投,因為中午在唱片行逛太久,時間不夠,只寫了一張稿紙,泡半小時溫泉便下山了。

晚上中山堂音樂會,林中光唱佛漢威廉士藝術歌曲。光復廳是很好的場地,高挑的空間,殘響很恰當,如果在臨時舞台後面加幾塊反射板,演唱者會更輕鬆。林的音色很美,有可能是慎選曲目的關係,偏軟調的詮釋,除了五首神秘歌曲需要稍微用力外,聽來都很舒服。

翻著歌詞,竟然參不透其中一首短詩:

I have trod the upward and the downward slope;
I have endured and done in days before;
I have longed for all, and bid farewell to hope;
And I have lived and loved, and closed the door.

直覺其中必有深意,可是又覺得文字前後說不通。經前面一位朋友指點才驚醒,笨蛋!哪一首詩會跟你講邏輯?最近真的自我辯證的成分太濃,詩意的想像少了。

與R並無多少對話,更加確認了我的經驗,音樂會不是陌生朋友互相認識熟悉的好地方。

巧遇S學姊,才知版上的某版友竟是...這個圈子真的太小了。閒談之中,我們一致同意,這個場地應該很適合演出演文藝復興的無伴奏合唱。中間並問及D的近況,才想到大約畢業後便無聯絡,虧研究所時還常去他宿舍深夜長談。君子之交,淡泊如水。

音樂會後至公館,中間巧遇一位也聽這場音樂會的朋友,微生所的,今年要畢業,算一算至少差三歲。當你比學校最老的學生還大個好幾歲(博士生外),你便得開始真正面對已不再年輕的現實。她在台電大樓站下車,下車後還回頭打招呼,有些意外。

太習慣下車前說聲再見,下車後便頭也不回地走自己的路──對人,或是別人對自己。習以為常的冷漠,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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