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尋常飲水 (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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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日  星期三

放假,雖然手機鈴聲依舊在八點半響起,仍是睡到十一點半,然後到竹圍吃到飽的火鍋店同時吃早午兩餐,真是沒有紀律的生活,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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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北投捷運站上陽明山。山下天氣陰涼,越往山上,即開始起霧並且下雨,車行不易,更何況是騎著機車載與被載的學生情侶呢?天雨路滑,爬七星山已不可能,便還是在冷水坑泡泡溫泉虛應故事吧!

大概是天氣正好(冷)的緣故吧!公共溫泉人甚多,池中不容易找到一處遺世獨立的好位置,只得聽眾人閒聊,一個嗓門大的正以台語講著一個故事,大意是:一個人開車驚中橫從梨山到太魯閣,忘記加油,車開到一半沒油了,想來這偏僻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細看周圍,不想卻有燈火,敲門,竟是一位年方三十的美麗寡婦,便借住一宿......後半段聽不懂,眾人大笑,雖然只聽懂前半段,也是十分有趣。

下山至士林特力屋取免費紙尺,沿中山北路買A與J每天早餐會報必需的綜合咖啡粉,而後至士林站吃火鍋,天啊,今天的唯二兩餐都是火鍋!又沿捷運走路回劍潭取車,中間談到這條曾經走過的路。是了,從一個距離外看自己,多少是比較客觀,並且較容易自沉溺情緒中解脫。有時不免想著,必須儘早安定下來,好不被一些無謂情緒干擾,安心讀書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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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看完Boulez版華格納歌劇《尼伯龍根指環──諸神的黃昏》第二、第三幕。《齊格菲的送葬進行曲》因為是連著劇情聽的,比起一般的管絃樂曲選輯,特別有感覺,重聽了好幾遍。另外曲末的救贖動機特別令人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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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看舊日筆記,試圖圈選一些有意思的,找機會改寫發表。只看了這半年多來的三分之一便投降。就算是自己,有時也很難看完,何況是普通朋友?種種思想以及最微妙的情緒轉折,我能期望有人理解嗎?我能期望有人因著這點理解,寬容地接納這忽陰忽晴的極端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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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九日  星期二

回台大圖書館找一篇03年的期刊文章,卻赫然發現圖書館只訂到上個世紀的96年,白跑一趟。聲學界最重要的期刊──《Journal of Acoustics Society of America》自02年後也沒訂了,真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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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開車回石牌打球,全無球感。打完球已接近十二點,因明日放假,便去24小時營業的珠涼浴室報到,不想大眾池正在換水,還要等一個小時。開車離去,又回心轉意,改泡個人池。

珠涼浴室的溫泉水溫極高,因此我幾乎是加了同樣多的冷水才調到我理想的溫度。以前一味追求泡完熱湯後接近死亡的虛脫感,自從上個月的冷水坑經驗,反而覺得在溫一點池子裡深呼吸,不做也不想什麼,就是練習吐納調息,讓每一吋皮膚毛孔開放、被溫暖感覺滲入,才是最完美和諧。

從溫泉浴室出來後,秋天來了,風甚涼爽,且不帶濕氣,非常舒服,令人不禁在附近傳統市場多走了兩圈,仍有許多飲食店營業,這又是北投不屬於觀光客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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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八日  星期一

與同事聽北市交總監遴選音樂會,曲目是華格納的《紐倫堡名歌手序曲》、魏尼奧斯基《第二號小提琴協奏曲》及老柴的《第六號交響曲》。

第一首的序曲樂團一開始幾乎解體,令人捏了把冷汗,心想這年代應該沒有那種指揮走出來數到十開始演奏的軼事(Ps.BPO團員談Furtwangler)。還好只是剛開始的不穩,之後,指揮隨即證明其近乎音響派的風格,雄壯威武的場面十分精采,至於中間濃厚弦樂的那段對位就有些味如嚼蠟。魏尼奧斯基的協奏曲獨奏家音色很美,除了第二、三樂章幾個音明顯飄掉外,還算有點意思。

下半場的老柴悲愴交響曲還好沒演成悲劇。第一樂章的最強音非常準確有力,只是弦樂沒有演奏出對生命的眷戀。第二樂章的圓舞曲似乎誰來演都差不多,不提。第三樂章前半部演奏得很有趣,後半部過快,或許要快(速度)中帶慢(節奏)才能演奏出熱鬧下的恐懼感(例如Mravinsky/列寧格勒愛樂的演奏)。至於Solti/CSO那種勇往直前的定音鼓節奏,活像電影侏儸紀公園裡被恐龍腳步聲追著跑,那種狂暴,顯然是太肥皂了。終樂章該大小聲的地方都做到了,但悲哀的表情仍不夠深刻。

思考中山堂的音響。主要問題應該是舞台設計成喇叭狀,而坐在樂團最後面的銅管群正好在喇叭底──那裡是擴音效果最佳處,所以可以經常聽到銅管過於大鳴大放,音響不夠平衡。不過這個廳單聽弦樂和木管真的很美。對照上回演的布拉姆斯第四號交響曲,北市交似乎比較適合俄國那些粗懭熱情的曲目,這次的「柴六」和另一回的「蕭十」都算水準之上。至於比較含蓄細膩的風格,可能不那麼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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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西門町麥當勞對面吃韓國豆腐鍋,上二樓,這間店開好久了,剛進研究所那年便在這裡了,唉,不想懷的舊還是得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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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愛默生隨筆選》中的一篇──《論自立》(Self reliance,黃立波譯/陜西人民出版社),洋洋灑灑二十多頁,真有Essay架勢。

「人們應當學會去發現,去關注自己心靈深處划過的智慧微光,而不是詩人、聖賢天空中的絢麗虹彩。」──愛默生,《論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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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真正寫字,未帶NB回家,改寫在稿紙上,手稿潦草,多半是會意字,而幾個忘了怎麼寫的字則自動變通成形聲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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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七日  星期七

禮拜五晚上沒吃晚餐嘗試禁食,卻給媽好心準備的消夜打亂,不忍弗逆。反正我已經克服了晚餐時間的飢餓感,根據經驗,那通常是最難的,之後再餓多久都不比剛開始的階段難過。好吧!我可以接受只成功一半,剩下的,或許留待下禮拜再完成。

在站前大眾遇聽音樂的朋友,問及禁食原由,只含糊地答:「不覺得平常吃太多了?」

一方面是飢餓感讓人的腦袋清醒,一方面是想要保有絕食能力(赫塞《流浪者之歌》裡所說西達塔的三樣本領:思想、等待、絕食),另一方面,多少是因為當隱約感覺到世界上仍有人不得不挨餓──這可不比我們這種萬事具備、自願而非受迫的飢餓所能比擬,更可怕的其實是絕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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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讀過川端康成的《美麗與哀愁》,不過還是先讀了朱天心的《古都》。

初讀,我想應該可以歸類為懷舊的城市史書寫。有些人或許會將它詮釋為族群問題,是了,這部作品書寫於台北市第一次民選市長後,但我不願這麼單純地(一如某些政治觀點所認定的)看待它。事實上不論是否有族群問題,對於一個初執政正要大顯身手的政客來說,他對城市記憶的唯一貢獻,必然是破壞──有可能是地方的創造,也可能是毀滅──因為他需要的是改變,藉以突顯他與前任執政者的分別(當然在許多年後,這個形象必然隨著他與他的政敵其實都是(我們當初所反對的那個)右派的現實而破滅)。我寧願相信這是在長期一黨獨大後不得不的陣痛期。

族群問題一直存在,但不該這樣單純而直觀地被討論。

就像在路上看見賭骰子的香腸攤,有人是跟著圍過去,有人是批判(無論是論述個人無能或政府無能),有人則嘗試理解其中甘苦及其所表現的更全面的、人們生活中的悲劇力量。顯然,作者所感知到的,仍在批判的層次。我不能就這樣評斷作者說「錯」了什麼,而該說那是一種沉溺,沉溺於一種自我的、根本上是浪漫的價值觀。

我能夠理解文字中與桃花源和京都交錯的表現意圖,但那根本上是非理性的「橫的移植」,就像龍女士頻頻以德國經驗「指正」台灣現實一樣,可那究竟是別人的文化啊!

「知識份子是永遠的反對黨。」這句話很可能只說對了一半。的確,我們可以不趨炎附勢,不靠著學院以及XX會計畫的施捨維生。但這不正是一種「彌賽亞」的期盼心態?知識份子的存在不僅是反對(在媒體包圍的時代,這如何可能?),更重要的是教育。非主流的教育基本上是一種傳銷事業(俗稱老鼠會),依賴的是其言其行,宗教般的熱忱,以一種病毒擴散的感染力,撩撥起對現實巨石的沉痛吶喊,最後經由選票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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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關渡家中,聽莫札特第三十八號交響曲──布拉格,一共聽了六個版本。

Harnoncourt/European chamber orchestra與Gardiner/English baroque soloists這兩份錄音都很好,至於有些跋扈(出自某社友言論)的Boehm/BPO、Tate/English chamber orchestra與未設指揮的Colleguim aureum則稍差。至於最愛的,當然還是Bruggen與十八世紀管絃樂團的版本了。在趣味上,Bruggen明顯不如Harnoncourt或Gardiner的精妙多變化,他的演奏可說是一路走來,始終如一,也難怪某票友覺得這個版的演奏有點舒伯特般沒完沒了似的。可是對於喜歡這種既狂暴(音響)又有些固執(節奏)風格的人來說,真恨不得呈示部可以是一個無窮迴圈。去他的奏鳴曲式!

如果曾經仔細聽過,多少你可以感覺到Bruggen在狂暴的定音鼓敲擊節奏下,那種其實不是很快的、穩定的速度感,以及力量。

又看完Boulez於拜魯特指揮華格納《指環──諸神的黃昏》的序幕及第一幕,看不下第二、三幕,篇幅真是有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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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中秋禮券在家樂福換了一瓶朗格多克(Languedoc)區的紅酒,記得生平的第一瓶紅酒正是這個產區,備感親切。

大約喝過兩三款朗格多克區的酒(沒辦法,市面上大多是新世界以及Bordeaux),是果味較淡(我一直沒辦法分辨出是什麼水果,只能很籠統地一概稱之為果味),單寧濃郁,甘醇卻不豐豔的口感。

上海文化出版社發行的《法國葡萄酒》一書中是這樣介紹這個區的:
「在朗格多克─魯西榮的酒莊裡,酒農們會跟你說,喝一口這裡的酒,你會體味到一種與天國執手相連的感覺。

一踏上朗格多克─魯西榮的土地,便湧動起感恩的心情,這是一塊曾與天國相連的地方,卡爾卡松城堡至今都在敘述著最早的本篤會教士們與查理曼大帝打仗的故事。

慘烈的景象,今天依舊能在城堡的石縫中尋找到,當查理曼大帝的士兵衝上城牆時,教士們用酒傾倒在他們的臉上,而最後教士們卻身中數劍,鮮血和酒漿摻和在一起,染紅了冰冷的岩石。在有修道院的地方,就有葡萄園,這就是朗格多克─魯西榮的寫照,這就是修道士們的終極精神。正是這種精神,造就了朗格多克─魯西榮這片土地永遠的虔誠與感恩。」

 

可惜今天這一瓶並不如我所想像的那樣。法國的A.O.C.制度通常能夠提供一種比葡萄品種(新世界只會分Carbernet Sauvignon、Merlot、Shiraz,真的很難猜)相形之下較為精確的暗示(雖然仍舊只是一個統計上的大方向),例如Haut-Medoc的堅實濃郁、Saint Emilion的平淡、Chablis的清爽高酸度、薄酒萊的每年不知道在狂熱什麼以及貴在哪裡等等。這瓶Languedoc實在太像很平常的新世界或Bordeaux,簡單來說,就是沒有風格。

真是大失所望啊!


Ps. 圖片來自Wi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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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六日  星期六

《世說新語》裡很有名的一段:

謝太傅寒雪日,內集,與兒女講論文義。俄而雪驟,公欣然曰:「白雪紛紛何所似?」兄子胡兒曰:「撒鹽空中差可擬。」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風起。」公大笑樂。

的確,就意象上,柳絮是比撒鹽來得豐富且雅得多。只是,如果文字是個人經驗抽象後的結果,那麼,(如果)對一個終日在柴米油鹽忙碌的人來說,或許撒鹽要比詠絮來得機會大些。

經驗、感動與想像力,缺一不可。現代人太容易將自己錯置在一個很難孵出詩意的環境,一方面也許是現實吧,另一方面則是缺乏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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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完班雅明的《單行道》,原本就很隱晦的文字加上譯者大有問題的中文語法,實在難讀。我喜歡這本書那種隨筆的形式以及處處謎語般的行文風格。看得出來是很有意思的書,待細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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颱風天無法出門,連著昨晚,聽完Cluytens指揮BPO演奏的整套貝多芬交響曲。一開始感覺樂團聲音不如仿古的演奏(如Harnoncourt、Bruggen)集中,但那應該是他們使用的樂團編制較小,合奏難度較低的緣故。Cluytens這份演奏雖然不算名演,但全集的水準相當平均(當然了,BPO耶...),也不乏精采之處,而且才賣一張高價,絕對是不大聽這曲目,只想擁有一套貝多芬交響曲的人的首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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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三日  星期三

 

在中文的Wiki上稍微瞭解了M.D.D.,頗能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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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常沒來由地樂觀以及陶醉──也許只是一兩件不值一提的小小快樂。

另一方面,又往往感覺到一種理智上很清楚的無謂沮喪──年近三十,一事無成。搞本科的理工,這兩三年其實沒真的賺幾個錢。走文藝路線又比別人晚起步,閱讀仍在重量不重質的狼吞期,文字上多半是隨筆,鮮少令人滿意的完整篇章。而神性與人性之間的掙扎,一直是自己最難掌控的部分──明知道自己需要的是精神上的滿足,卻經常為許多形而下之事吸引。這兩種心理成分若能平衡,自然是最完美的,可惜我經常失調。

也難怪很早以前,大概是高三的時候,特別喜歡布魯克納的音樂。在性格上,作曲家那種缺乏信心的憂鬱以及莫名的陶醉,經常進入他的音樂中。

攬鏡自照,是了,你已經夠好了。你只是因為在登山時,為了貪看更多風景,攀爬到一個平凡人(不因為天分,而是怠惰)所不能及的高度,因而不得不感到孤獨。你後悔獨行,沒有同伴可以分享,於是最後你只能期盼流星。你已做好準備,只等著看看上帝究竟是要考驗你,還是再一次地捉弄你,以證明祂那至高無上的權柄。

布魯克納晚年的《第八號交響曲》有個代表「認命」的主題,作曲家在現世所得不到的滿足,是否已經認識到一切不完美是必然的?

我所信仰的決定論不必然是宿命論。盡了人事,縱使結果(或更世俗地說:報酬)不盡如人意,難道有更好的結局可以讓你完成?那是不可能的。

唉,又一次忘了時間。今晚,又只能睡五個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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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日  星期一

與同事晚上去冷水坑公共浴池泡溫泉。因為公共浴池晚上九點就關門,即使準時下班,還是有點趕,從北投上山的路也不太好走。山下仍是好天氣,到了山上卻是微雨和冷風,這天氣最適合泡溫泉。因為浴池的通風不錯,所以身體雖然正暖和著,頭腦卻是清醒的。

八點半泡完,至士林夜市吃晚飯順路沾點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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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完《紀弦詩拔萃》以及《洛夫(世紀詩選)》。

一時忘記大一國文課時是如何講解那首《吠月之犬》,還真是看不懂,後來才想起跟同名畫作相關,因為沒看過那幅畫,還是不懂。也還是很喜歡那首《狼之獨步》:

  我乃曠野裡獨來獨往的一匹狼。
  不是先知,沒有半個字的嘆息。
  而恆以數聲悽厲以極之長嗥
  搖撼彼空無一物之天地,使天地戰慄如同發了瘧疾;
  並颳起涼風颯颯的,颯颯颯颯的:
  這就是一種過癮。

相對而言,洛夫的詩就隱晦許多,像其名作《石室之死亡》,著實費解,當然其文字之出人意料、意象的深刻,自不待言。而較新的詩作就相對容易許多,如《戒詩》(1984),甚至有些打油味道:

  早年滿腹的激情
  曾撐得我
  沿室游走如一懷了孕的貓
  積多年的陣痛
  只產下
  一窩骨多於肉的意象

  戒詩
  首先得戒飲露食花之貪
  戒水中捉月之嗔
  戒臨流悲嘆之痴
  戒舉杯唱大江東去之狂
  戒攬鏡對著自己冷笑
  戒望著天空隨風而去的紙鳶發怔
  尤須戒讀報時
      扼腕頓足之種種

  然後呢?
  然後衣帶漸緊
  然後血壓升高
  然後將一身痴肥塞滿藤椅
  在陽台上揮扇喝茶
  聽群鴉聒噪......

§

續讀《周夢蝶(世紀詩選)》,其較為傳統的抒情手法,又是另一片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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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四日  星期一

中秋連假第三天,睡得太晚,中午在家吃,話題不外是自己的條件還不壞(不壞並不代表好啊),怎麼還是單身?如果我的腦袋有這麼名片似的簡單就好了。

照例吃飯配新聞,而我也照例看得很痛苦。必須不斷保持警覺,分辨其中真假,抗拒媒體將一切簡單、浮面化的傾向,否則那些垃圾資訊就會像赫胥黎《美麗新世界》裡的睡眠學習法,不自覺地被制約。

忘了是哪位同學說的,招考記者實在需要加考智力測驗──不夠笨就不能錄取。這多少也反映了某些實情。

§

研究所時,午飯常去的溫州公園變了。賣西餐的Opera變成IS Coffee,有陽台的二樓義大利麵店停止營業,蠶居搬到餃子館的位置,那麼餃子館搬到哪裡去了?原來可以對坐的搖椅換成健身器材。

一切都在以可見或不可見的速度變動著,我祈求自己站在地球自轉的中心,(因而)不必念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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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三十日  星期日

中午和研究所實驗室的老師學長學弟在華國飯店聚餐。

席間提及某學長博班唸到一半即去國防部應徵,大概不會回來唸了,對照之後實驗室的精實印象,一些當時不想搭理之事以及由來已久的疑惑逐漸釐清。

哀衿勿喜。每個人所犯的錯,旁人多少也有點責任。不該以全然的信任,將一個對物質欲望期盼甚殷的凡人,推入金錢的試煉與考驗。也不該用世俗的律法去對待已經受到有形懲罰的人。如果沒有人願意用反省自己的縱容、用愛與接納去遺忘一件無形的囚衣,那麼為何不直接判決無窮多個無法赦免的死刑?當被世界棄絕的人給一個熱情擁抱所突襲,難道他不會感到一束穿透教堂高窗、難以言喻的午後溫暖陽光,一種信仰的力量,讓自己奮力克服誘惑而變好。

世俗的法律是建立在洩憤的非理性情緒上,那並不會為自己帶來任何正面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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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沿捷運轉中山北路,至從未造訪的北美館一遊,沒想到只看得懂北美館的建築。裡頭所展的,只對鄧南光的老照片稍微有所理解,一樓的專題展覽「心智空間衍繹」完全看不懂,感覺就像讓一個從來不聽音樂的人聽十二音列作品。

北美館的建築很有意思,就算擺到一本日曆當作插圖,你不會認不出它的。堆疊的、向外開放的方框窗戶,讓人想到電視螢幕以及傳聲筒──那不正是美術館的使命?這是現代建築的一個優良範例,唯一的缺失大概是缺乏與「台北」的聯繫,那是一個沒有地址的美術館。

§ 擬古

令人驚喜的事:行道樹上開得正好的花。數著花瓣的蝴蝶。林蔭大道下,突然讀懂的詩集。

討厭的事:筆記上給對面行人撞出格的筆跡。故人相見,沒有意思的FAQ。不得不接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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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嘴饞,煮義大利麵配肉醬──唉,最近老在破戒,也漸漸失去禁食本領,以往可以輕鬆飢餓三十(只要週五晚飯後不吃宵夜,週六晚起床自然不用考慮早餐,放棄中餐和晚餐,忍耐到半夜就行了,其實不難。大概是給某同事傳染的吧!現在快變成只能飢餓三小時。)那瓶肉醬讓我想起家裡的小狗,當牠第一天從原飼主那兒來到家裡,牠出生還不到兩週,毛髮非常柔軟,整天睡覺,站也站不太穩,走路仍需練習。家裡臨時沒有準備給牠吃的東西,便只有到便利商店買一瓶肉醬暫代。

就這樣牠陪了我們家十五年。大約是最後的兩年,牠的體力已經大不如前,最後半年,食慾極差,精神也不好,只有當人叫牠的時候,才回頭看一下,不然多半是半夢半醒地躺著,非常懶惰,我們都很清楚牠快離開了。那時還在新竹工作,週末回台北,每當週日要去新竹時,都像訣別似的,不知道下禮拜是否牠還能在陽台迎接我?終於,一個週末,我失去了牠,據老媽的說法,是在禮拜五的下午,人都還在睡午覺,只哀嚎了幾聲,以為像以前一樣偶爾叫個兩聲引人注意而沒去搭理,牠便這樣寂寞地過去了,沒有人和牠分享死亡。

那禮拜我回到家裡,也只能當作聽故事的(在我回家的前一天已經埋好),忍著難過不說什麼──我知道老爸與老媽那禮拜心裡也不會好過,就暫時演個冷血的人,讓一切平淡地過去吧!

在新竹的那段時間,失去的太多,得到的多半是物質上的東西。是了,玫瑰花以及一些逸趣,多少是要靠時間上的餘裕培養,一天十四小時的工作時數,自然是別想了。或許就期待放假吧!可是就算放假,公司的一通電話,往往讓人連免於恐懼的基本自由也一齊出賣──只為了那幾個錢,幾張股票。

至少,我還是我。偶爾照照鏡子,除了懶惰修飾的尊容全然與時代脫節,但很多方面,想想自己還真不賴,一朵水仙正昂然盛開。是了,她失去了我,但我卻失去更多。

§

這禮拜試飲了兩款來自南非和智利的低價Merlot(300NTD左右),新世界的Merlot果然是低價酒的好選擇。清清淡淡的果味,很容易入口,並且當半夜倒了滿杯卻發覺再也喝不下的時候,你還有自由選擇倒掉──試想,如果是Latour或Haut-Brion,你有可能這麼做嗎?那將是最昂貴的懲罰。

又快冬天了,這些年歐元漲得兇,似乎沒有必要去湊薄酒萊的熱鬧。去年的Louis Jadot似乎接近八百,添一點錢,足夠買一瓶不錯的Chablis或者兩瓶d'As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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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七日  星期四


隨筆一連停了好幾天,雖說心情欠佳,這到底不該是藉口──沒有紀錄的生命是一張張的缺頁,一只永遠無法盈滿的杯,多少還是要維持按表操課的紀律才是。

聽布魯克納《第八號交響曲》,夏伊指揮皇家音樂會堂管弦樂團(Royal Concertgebouw Orchestra),詮釋普通但樂團聲音絕佳(曾有人戲稱RCO是德國的弦樂,法國的銅管,可就是好聽啊,管他是不是聯合國樂團?)。夏伊這套布魯克納(我手上是高價版一張張買的,並不全,缺第零號、第一號跟第三號交響曲)以第五號最佳,第八號次之,第六號跟第九號在水準之上,第七號跟柏林廣播交響樂團的組合弦樂聲音較乾澀,是比較差的演奏。

又讀周夢蝶《孤獨國》(初讀完)及《紀弦詩拔萃》,暫且忘憂,甚至忘了剛聽的Chanticleer演唱的Josquin《薩沃伊的牧羊女》早已唱完。深感叔本華所言甚是(為求生命解脫有兩條路,一是經由藝術的暫時解脫,其二則是否定意志,達到涅槃的境界)。


§

不時提醒自己應該注意緬甸方面的新聞。

《蘇珊‧桑塔格文選》裡有一篇文章(忘了那篇)提到:一個塞拉耶佛老婦記得在圍城的幾個月前,看到鄰近國家(或城市)被敵人包圍的新聞,只說了一句:「多可怕啊!」,她想這時外界看塞拉耶佛的圍城,大概也是同樣心態吧!

如果每個人都對一些不公平的事付出不只是看戲的關心程度,並且發揮影響力(輿論、選票),一定能改變許多事情。


§ 反芻(自己的房間)

吳爾芙的《自己的房間》算是對女性所受到不平等待遇的初步反抗──聚焦在外在環境的差異性上。這是時代的侷限,無關作者心靈上是否狹隘。

除了外在環境,男女顯然大不同。對我來說,女性是一種均衡的、足以自給自足的中性(如董啟章《安卓珍妮》)存在,(就我所理解)她們不像男性,有太多的慾望以及慾望無法滿足的失落、反思慾望所代表的人性與永恆神性(與欲望無涉的純粹美感)間的掙扎。

古典時期所確立的奏鳴曲式到了浪漫時期,重點落在呈示部之後抽象的男性(陽剛)與女性(陰柔)主題之間的對抗與掙扎,這也許是一種男性價值觀套用在音樂上的變形。這種形式讓人想到更早文藝復興時期的民間歌曲,其文字多半描寫騎士與牧羊女的愛情(多半是騎士的觀點,露水因緣式的),你如何想像這種感情發生在一種足以自給自足的性別上?因而就奏鳴曲式(男性)的審美觀而言,女性是難以心領神會的,這也造就了男性音樂家獨霸音樂圈(尤其是20世紀前的作曲家)的必然現象。我相信男女在耳膜上的差異微乎其微,真正的歧異在於一種根植於男性傳統的審美觀點以及失去彈性而無法向外延伸的美感邊界。

好像可以開始嘗試讀那本談音樂學與女性的《陰性終止》了。

 

§ 反芻(共產黨宣言)

「以往盤據在中間階級下層的小工業家、小商人和小食利者,以及手工業者與農民等,現在全部降為普勞階級,原因在於,有些人的小資本不足以經營大型工業,也無力與更大的資本家競爭;有些則由於新的生產方式將他們的技能變得一文不值。普勞階級就是這樣從各個市民階級中補充他的成員。」──馬克思‧恩格斯,《共產黨宣言》(1847)

這其實跟那個創意大大落後卻靠賣書演講大賺其錢的某趨勢大師所說的麥當勞型社會是同一件事。舊瓶裝餿酒(其實是醋),真不知道是馬克思太前進還是現代人太不用功容易被騙?

§

感覺、辨證與思索只能增加品酒的能力──辨認出葡萄品種、產區、酒莊、年份,聰明地選擇你所愛的,並且愛你曾許諾的──卻不能讓新酒變陳年佳釀。在愛情的濁酒杯裡,是否應當更豁達地等待你所追求的那一瓢而非沉溺於弱水三千──多半是失落──呢?

§ 雜記

開了瓶廉價的新世界Merlot,清清淡淡的,是很好的佐餐酒。試喝廉價葡萄酒並且根據場合從中挑選合適的酒款,是很有意思的事。記得以前在大潤發很喜歡的一款Chablis,一瓶不到四百元,有Chardonnay的香氣,又因為Chablis的酸度而不至感覺太飽滿。雖然有點平易而沒有額外驚喜,但作為同學聚會的開場果汁,是很稱職的選擇。

九月二十四日筆記仍在記事本上,待打字修改。另外突然想起筆友A的回信欠逾半月,明日必得找時間回信。另外明晚的RD聚餐,決定去一間吃到飽的燒肉店,似乎不應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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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三日  星期日

晚起床。急忙由新北投泉源路上陽明山,車停冷水坑,遊客甚多,從冷水坑上竹嵩山,再到擎天崗。竹嵩山上風景非常好,山下的一塊台地上有牛群在休息,遠處一邊是文大再遠些是台北市區,一邊可以看見淡水河與社子島,再另一邊則是出海口,其他方向則是山。

山嵐甚濃,又不時被雲霧圍繞,對面山坡以及山坡上的碉堡時隱時現,很有意思。七星山上的亭子,也讓人想到周夢蝶的那首詩《孤峰頂上》。只是霧氣濃時,除週遭山頂方圓三公尺範圍,幾不可見,風又極強勁,像是總沒盡全力似的,再用力些就可以把人吹走。一陣孤獨與莫名的恐懼襲來,雖然理智上知道沒什麼好懼怕的,卻仍不免為外在環境所撼動。

接近五點終於下雨,從擎天崗沿公路走回冷水坑,也不知共走了多遠的路,這種行軍似的行程,恐怕也只有獨走才行。

於冷水坑泡公共浴池。與北投相比,水溫較低,且有一種金屬味。不知道是走了許多路的關係,這回算是我的溫泉經驗裡最舒服的一回,全然放鬆,只差沒有忘記呼吸溺死在池裡。於是我又想起R.Strauss的《最後四首歌》裡的最後一段的音樂與詩句:「是否這就是死亡?」或許就像許多老人,完成了子女的終身大事,事業也都交付出去,完成所有該做的事,沒多久便過世。想來,這也是一種美好的死亡。今天雖然錯過了七星山,至少我已盡力走完這段路程,只因太晚起床,而有所缺憾,但那過程仍舊令人心滿意足。

我生命的前二十多年,一直處在一種懸而未決的狀態,半年前才真正起步,算是晚了。還好就另一個層面來說,從來不嫌太晚。是了,希望從來不嫌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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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德大道一路掛二檔溜下山,夜景甚佳──當然我知道這一大部分原因是晚上只看得到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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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聽John Cage的預置鋼琴(Prepared piano)作品,出乎意料的棒,你從來沒想過鋼琴可以有那種聲音(我絕不是那些期待鋼琴因「非正常使用」而損壞的製琴商),而曲趣也算平易近人,比十二音列好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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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二日  星期六

掙扎了好久,放棄台中行。開車獨上九份,微冷的天氣,果然是一片煙雨山城。

老街雖然已被商店全面佔據,湊湊熱鬧倒還好,畢竟當地人得靠這點觀光收益生活,為了保留那一點蒼涼情調而限制當地人的生活方式以及放棄眼前的好處,就有點獨斷而不近人情(很可惜大部分規劃者總是以自己的眼光去設想環境該變得如何如何,以台北市的經驗這條路似乎總是失敗,例如:圓環)。當然是可以規劃得有創意且聰明些,很明顯可以看到台灣各地的老街風格越來越趨近一致,這絕不是好事。

走到底看見一間藏書還不錯的舊書店,兩層樓且有大玻璃窗可以看海,店主人又準備了望遠鏡供人賞景,這是另一番驚喜。結帳時問店主人為何想在這裡開舊書店,「因為風景好嘛!」

的確,遠處的龜山島,海洋,山下的漁村,籠罩在這山城上難以捉摸的煙雨,沒有一刻的風景是一樣的,不停的心隨境轉、幻化。你感覺到世界的流動感,嘆人事之無常,除了盡力之外,似乎也只能看著煙雨的聚散,只求是好聚好散。

買了一把香木扇,卻沒吃名產的竽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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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照原路下山,傍晚山路霧氣甚濃,路狹能見度僅及十公尺,一邊是山另一邊是懸涯,十分可怕。如果是白天,風景必然是好的,只是現在我可不想掉下去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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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一日  星期五

一直很討厭雨天,直到最近發覺前夜的雨,經常帶來遠處山嵐的驚喜,就算是狹縫中的一瞥,也足夠讓人心情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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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開了瓶95年的Chateau Lanessan──波爾多左岸Haut-Medoc區的中級酒莊(Cru Bourgeois,03年官方正分級為Cru Bourgeois Supérieur(註1))──可想而知,一定是由很多很多口感堅實的Cabernet Sauvignon葡萄釀成(印象中這間酒莊的用這品種葡萄的混合比例高達75%,在現今偏向即時行樂的Merlot葡萄當道風尚下,是比較少見的)。由大量Cabernet Sauvignon葡萄釀的酒雖然不易親近,但那堅實渾厚口感,讓人覺得那種不隨時代流行的堅持是正確的。

球館的P爸積極介紹MM阿姨女兒認識,對這事我總不置可否,我知道自己多少也像在撿那片唯一溫暖的貝殼,不必太過期待,以平常心──我原本比一般人要懶得多──自然是有點姜太公釣魚,像別人的事似的,不特別積極。

其實也是可以很簡單地單憑直覺,那讓生活比較容易。只是對彼此而言,那是有意義的結合嗎?我徘徊在人性與神性之間。雖然渴求人性的慾望滿足,以及寂寞的排解,但往往一些文字、思想,都是在孤獨下以一種痛苦為起始,但最終轉化成精神上的、神性的愉悅和滿足。

還是再優雅地搖晃大大的紅酒杯吧,讓酒液與空氣作更親密的接觸。醒酒,讓酒展現更豐富迷人的一面,卻又不失其堅實本質。然後靜靜地再啜飲一口,微醉。

 

註1:關於中級酒莊的歷史演變,詳見 http://leeader.brinkster.net/drink/crubourgeois.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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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醉中讀完吳爾芙的《自己的房間》。

吳爾芙所說的每年五百鎊的收入和自己的房間是一個開始與隱喻,假設中的莎士比亞的妹妹也是很好的說明方式。另外說作家不應把自己的情緒露痕跡地帶入作品,因而破壞作品的連貫性,這是好的,太多人想要藉小說的人物跳出來發表自己的意見,我還是覺得作者隱身在幕後要好些。又另外提到為何前輩女作家總是寫小說,也是很有趣的分析。

這本書有太多「點」可以挑出來細說,足見作者才華──我相信一本有創見但留下許多問題尾巴的書遠比一本把問題作完美結論的書更有意思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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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日  星期四

聽Mrs S.H. Chen演奏Guilmant第一號管風琴奏鳴曲與法朗克管風琴交響曲。

Guilmant那首曲子還滿有意思的,應該會買張唱片收藏。法朗克的管風琴交響曲一般約演奏二十五分鐘,樂譜洋洋灑灑地攤在譜架上,也是奇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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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同事A到新北投吃涮涮鍋,說了不少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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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球回家聽馬勒第六號交響曲慢板樂章。一直覺得這個樂章似乎與我的生命有若干抄襲之處,只是多數的掙扎都和解了。或許總是得把目光從近處移開,才能看見不一樣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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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九日  星期三

與同事A於中山堂聽北市交總監遴選音樂會。

雖說是總監遴選音樂會,而聽眾只有問卷而無選票,怪哉!

音樂會演奏韋伯的奧伯龍序曲、德弗亞克大提琴協奏曲以及布拉姆斯第四號交響曲。

序曲除Trombone音色令人不甚滿意之外,以暖身曲的標準來看還算不錯。協奏曲的部分雖然曲子很陌生,但直覺獨奏家演奏得有些漠然,只有速度變化與雕琢,但縱向的力度變化卻十分呆板。交響曲第一樂章令人不甚放心,有時候覺得似乎只有內圈的弦樂團跟指揮練過,至於銅管木管,大概就大鳴大放各自為政了。第二樂章漸入佳境,一開始的法國號演奏得有些Over,可以想像用ff演奏慢板樂章的突兀感。第三樂章很不錯,只是終樂章又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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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音樂會,回公司與Leader續寫星期五要給大官看的Report,忙到一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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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八日  星期二

颱風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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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讀完John Berger的《觀看的方式》。很值得推薦的一本書,主題是談論從油畫與廣告之間驚人的相似性以及經資本主義洗禮後的轉折與「進化」。

前面章節都算是引言與鋪陳,最重要且精彩的該是最後一章吧!因為很難在這麼精妙的文字上再多做贅言,便稍微整理,調動一下次序,摘錄如下:

「油畫最初就是對於私有財產的一種禮讚。作為一種藝術形式,它是從『你有什麼你就是什麼』這個原則衍生出來的。」

「油畫顯示的是畫作主人已經享有的財產和他的生活方式。」

「然而,廣告雖然承襲了油畫的語言,但兩者的功能卻大相逕庭。如今『觀眾──購買者』與這個世界的關係,已和早年的『觀看者──擁有者』截然不同。」

「廣告的目的則是讓觀眾對他目前的生活萌生不滿。不是對社會的生活方式不滿,而是對他自身的生活方式不滿。廣告暗示說,只要他買了眼前這項產品,他的生活就會變得更好。」

「所有的廣告都在利用焦慮。每樣東西說到底都是錢,有了錢就可以克服焦慮。」

「針對工人階級,廣告的訴求主調是:某項產品的功能將可改變你的個人形象(灰姑娘模式);對象換成中產階級,訴求的策略就變成:這組產品所營造的整體氛圍,將可改善你的人際關係(魔法宮殿模式)。」

「廣告以未來式作出種種許諾,但美好的未來似乎永遠沒有到達的一天。那麼廣告為什麼還能取信於人?」

「廣告的主要作用不是針對現實世界,而是瞄準白日夢。」

「廣告從這些人身上剝了兩次皮──他們先是以工人的身分為廣告創造利益,然後以購買者的角色又奉獻了一次。唯一能稍微擺脫廣告的地方,是少數的豪門鉅富;他們的錢永遠擱在自己口袋裡。」

最後的結語非常沉痛:
「資本主義的生存之道,就是迫使大多數人──也就是它的剝削對象──把自己的利益限定在盡可能狹窄的範圍之內。以往,它是靠著大規模的奪取做到這點。如今,在先進國家中,則是藉由灌輸大眾錯誤的標準讓他們分不清什麼是真正值得嚮往的東西。」

雖然中間的推論過程到結語直覺可能過於跳躍,但與我的意見大致相仿,隱含著叔本華的觀點:慾望因為在滿足的同時即失去吸引力,新的慾望產生,於是人在不斷追求的過程中,永遠得不到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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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以為風雨漸小,便外出吃飯、順路泡溫泉。沒想到風雨大到雨傘骨折,人快被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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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夜讀完《蘇珊‧桑塔格文選》,在塞拉耶佛等待果陀那一段令人感佩,擇日再寫閱讀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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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夜試彈Franck的《Prelude, fugue et variations》。

只學了三個月的琴,十隻手指勉強把音色收斂到兩三種,之後因懶惰便停了。可是搬家時又捨不得把實際上只能成為裝潢一部分的琴賣掉。如果每個作曲家一生中都是為了寫最後一首曲子(像貝多芬的晚期作品,或者舒伯特的弦樂五重奏),好作為生命的結語。那麼花一輩子的時間練一首很有自傳意思的曲子,縱使只有自己一個人能夠理解,也不算太奢侈吧!

手上只有管風琴譜,只有音栓配置全無指法,而鋼琴又僅有單層鍵盤,並且沒有腳鍵盤(Pedal),無論就技術層面的指法以及詮釋上的表情(覺得譜上太空白了,有些段落可以在crescendo或descendo上大作文章),很需要一點嘗試與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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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七日  星期一

週五總部的大官要來公司視察,整日忙於準備Powerpoint。

晚上球館打完球因得知明日放颱風假,又至球友家小玩樸克牌。另外眼尖外加手賤,看到教練櫃子裡的一把特製日直檜單,木紋十分密集,央求教練轉售,花二千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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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六日  星期日

週末兩天,逛書店及唱片行。趕一下流行,於政大書城買張愛玲的《惘然記》。在捷運上讀完《色,戒》,文字仍是張的強項,故事不是那麼吸引人(我),但很明顯適合搬上舞台或者拍成電影。

又得Celibidache指揮慕尼黑愛樂演奏的布拉姆斯第二、三、四號交響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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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抓不住每一張陳年照片,卻仍執意走在過去走過的小徑以及風景,多少也是一種念舊心理。

在士林轉公車,經雙溪公園、不復營業的中影到至善路,卻不是進故宮朝聖,而是到邊上的至善園與至德園。秋天有些遲到,花草樹木仍是不知其宿命的樂觀。拍了幾張照片,總是補不齊的回憶,讓我想起舒曼《詩人之戀》開頭夢幻般浪漫的鋼琴伴奏旋律,而詩句(英譯)是:

  In the marvellous month of May
  when all the buds were bursting,
  then in my heart did
  love arise.

  In the marvellous month of May
  when all the birds were singing,
  then did I reveal to her
  my yearning and longing.


也還記得,那一個下午的曲水流觴,遠山、雲朵、流水依舊,只是舊地重遊,人事全非。

猛然想起《詩人之戀》的結局,彷彿一隻流箭,正中心事。


 

§

舊Spa-Francorchamps:

新Spa-Francorchamps:

 

開始下雨,在公車上及時收拾好情緒,晚上在家吃飯。

一如往常收看賽車轉撥。睽違一年的比利時站,我最愛的Spa-Francorchamps賽道,在修改後,竟然讓人認不出來。主要修改的地方在La Source以及Pit-lane前的巴士站。La Source範圍被縮小,多出來的空間變成緩衝區,使得原本這賽道的一大特色變得平淡無奇;大直路與高速彎底巴士站先左後右的複合彎,是後車可以試圖超越前車,而被超越的前車亦可以利用反方向右彎嘗試反攻的有趣地方,竟然整‧個‧被‧取‧消。

好難看的新比利時站。如果FIA這些年的最大成就是把每一站都弄得車速越來越慢、越來越難超車(如之前大修改後的德國站)、比賽越來越難看,那麼由今天的比利時站──最精彩的一條賽道被弄得面目全非──可以知道,FIA在這方面真的徹底成功了。

天佑義大利的Monza賽道。

§

開車回關渡,看看時間還不算太晚(晚上十點),順路到北投泡溫泉。瀧乃湯只營業到九點,只好到水溫不太涼的珠涼浴室,猜想今天下雨,應該會好些。

可惜我猜錯了,那溫度就連經常泡溫泉的我,也只能匆匆泡兩次,各三十秒。為這六十秒花五十元,是比打撞球便宜些。經過這次體驗,如果現在仍有在滾燙的溫泉水裡煮鳥蛋的惡習,感同身受的結果,我一定反對。

當然泡完後皮膚的每一吋毛孔都向外開放並準備好感覺每一陣微風的暢快感受,實在難與外人道。(所以泡溫泉也是一種如寫作般經由自虐而達到喜悅境地的儀式?)


§

晚上寫不出半個字,花三個小時讀完海明威的《老人與海》。跟我猜想的一樣,一部受歡迎的作品內容一定要通俗,如果我擁有一間書店,或許我會考慮把它歸類到少年立志類的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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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二日  星期三

讀完齊克果《誘惑者日記》,一部不容易讀的傑作。某些段落有著根本上的詩意,只是沒有分行而隱身在長大的篇幅之下。作者那種敏銳易感程度,永恆美感的極致(全然精神上而非肉體的享樂),很難說這本書該歸屬在文學或哲學。這是一本在我的閱讀狼吞期結束後該重讀的書。

續讀《觀看的方式》以及《蘇珊‧山塔格選集》的第一篇訪談──虛構的藝術。

§

這兩天共聽了Abbado、Boehm、Bernstein、Barbirolli、Isserstedt、Jochum、Janowsky、Klemperer、Sanderling和Wand指揮的布拉姆斯第四號交響曲。其中以Barbirolli指揮VPO的演奏最合我意,雖然有些段落(如第一樂章絃樂的撥奏與木管的應答)刻意漠然交代過去,但第二主題大提琴的深沈旋律演來是如此憂鬱,令人難忘。唯一明顯較差的演奏是Janowsky跟皇家利物浦愛樂的版本,聲音很散,雖然不至混亂,但就是音響無法凝聚,詮釋亦不見任何特出之處。

布拉姆斯交響曲最喜歡的版本是:
Wand/NDR(第一號)、Furtwangler/BPO(第二號)、Barbirolli/VPO(第四號)

 

F.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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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一日  星期一

不特別想說話,除了閒話;不特別想寫,除了單純記點事情。

終於讀完《卡拉馬助夫兄弟》,齊克果的《誘惑者日記》亦讀完三分之二,又讀John Berger的《觀看的方式》第一章,另外兩本預備看的書是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及《蘇珊‧桑塔格文選》。

該寫的文章有管風琴家史懷哲、David的貝多芬奏鳴曲錄音評論及一篇哀歌。

§

「歌文達深知這樣的一個人決不會變成一個平凡的婆羅門,一個怠惰的祭司,一個巧言欺騙的貪婪商人,一個浮誇空洞的演說家,一個邪惡奸詐的教士,或者一大群羊中一隻善良但愚蠢的羊。」 ──《流浪者之歌》,赫塞

§

很喜歡齊克果這張畫像,很平和安靜,幾乎無法打擾的專注,還有什麼比這更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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