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四日 星期五
下了班,開車回板橋,到亞東醫院看爺爺。
爸媽都說比前兩天要好些,我卻一點也不覺得。戴著呼吸器,他的眼睛睜不開,耳朵也聽不大明白,只能偶爾聽懂什麼,好不容易地點頭和搖頭。
非常難過。
三月十四日 星期五
下了班,開車回板橋,到亞東醫院看爺爺。
爸媽都說比前兩天要好些,我卻一點也不覺得。戴著呼吸器,他的眼睛睜不開,耳朵也聽不大明白,只能偶爾聽懂什麼,好不容易地點頭和搖頭。
非常難過。
三月十一日 星期二
晚上加班完,打電話回家才知道,爺爺住院了,高燒不退。
兩三個月前,檢查之下,才知道爺爺已是癌末第三期,沒讓老人家知道,只是沒想到,一切來得這麼快。
已經同意放棄急救,只剩下點滴依舊滴著,我們正一點一滴地失去他。
雖然與爺爺不大有交集,畢竟是外孫,可是我知道我繼承了他某些面向。印象中的爺爺,是個溫文儒雅的長者,不喜交際,總是待在他的房間同媽媽和阿姨說話,因此不在那熟人名單上的,除了場面話,便難得說上什麼。據家人的說法,爺爺並不是生活中的成功者,但也不至於像XX一樣被認定為失敗者或敗家子──XX花錢太兇,可以花四萬買一個玉製的茶盆,待興頭一過,又任其荒廢在灰塵之中。我能夠理解這些不為一般人理解的昂貴雅趣,畢竟人不可無癖,若不是我還算有賺錢的能力,恐怕也難免落得這麼不堪的評價吧!
我知道在現實中,我是我從未蒙面的祖父與父親、叔叔那一邊的忍耐刻苦精神,可是心底,我知道我更貼近另一邊的世界。
暫時沒有變化,媽媽吩咐週末再去看,但我們都知道他不久將離我們而去。
§
我還是害怕死亡──不論是別人的或自己的。我害怕的不是死亡的痛苦,而是非得離開這美好的世界,這片美好不是定義在個人生活品質的舒適程度,而是當你稍微理解世界運作的原理,你會發現它原本就是美好的。
二月九日 星期六
與A同遊花蓮,中途在礁溪離題泡溫泉。蘇花公路前半段極難行,下午抵新城鄉,安頓好,晚上至市區。
二月十日 星期日
一大早由民宿步行至太魯閣車站,搭縣府規劃的專車遊太魯閣,至天祥折返。雖然一年多前來過,然沿途燕子口、九曲洞、長春祠景緻依舊令人嘖嘖稱奇。
回來還有時間,至七星潭公園看海,各撿了一顆石頭留念。花蓮酒廠無甚可觀。上回住的理想大地以及花蓮海洋公園雖然設計甚佳,但想想沒什麼意思,便不去逛了。
只訂了一天民宿(實在有點貴),改住花蓮車站附近的小旅社。
二月八日 星期五
自宜蘭開車回台北,近雪隧前沿路穿蘭陽平原而過,盆地邊緣山上滿是山嵐,只可惜不能停車好好看看。高速公路英文名叫Freeway,想不到卻是最不Free的。
晚上接到G的電話,參觀關渡住處。G彈巴哈及海頓等等,我腦袋裡想的則是華格納《紐倫堡名歌手》序曲。希臘人認為每個調性的音樂都代表一種氣質,那麼,對我來說,華格納這首曲子所代表的,多少是一種中世紀騎士的氣質──雖然在音樂中其形象總是寫寫牧歌追求牧羊女,可是又有所矝/堅持。
巴哈這首《a小調前奏曲與賦格》,賦格部分有著濃厚的抒情性格(當然也要看詮釋,太多人演得太快,過於炫技)。這個影片彈得還不錯,但最好的演奏應當是Schweitzer的錄音(Archipel出版)。